斑鸠与桑果|读后感(杜鹃和斑鸠故事读后感)

原文@玥超 载于中读App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斑鸠与桑果|读后感(杜鹃和斑鸠故事读后感)

端午前后,正是从天南到地北的桑树果实渐次成熟的时节。《诗·小雅·小弁》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提及因为先祖们曾经在房前屋后广泛种埴而与梓树共同代表了家园故土情怀的桑树,对于来自中原腹地似乎从来没有过蚕事可表的小乡村的我等来说,每每想起枝繁叶茂时浓绿丛中那一粒粒饱满桑葚的紫红,恍然便会觉得像曹公孟德给他麾下一干人等凭空描画出来的诱人青梅一样深深地刺激着这些年我几乎都已麻木了的味蕾。

桑葚可是个好东西,质地油润,汁多肉厚,酸甜适口,古书中多载其有补肝益肾、生津润燥、乌发明目之神奇功效,亦谓为皇室贵胄之御用补品、平民百姓的民间圣果,还有传说讲它还救过败走彭城时躲在”黄桑峪”里饥渴难耐贫病交加的汉高祖刘邦的真龙之命,更是被后来的学界仁人誉之为”21世纪最佳保健果品”,常吃能够提高免疫力、延缓衰老且美容养颜云云。

而在蜷缩于时运罅隙里宿命般边缘化苟活着的我的眼里,小村西头儿那棵郁郁葱葱的老桑树上除了可以逮到很多力气很大且能发出”咔嚓咔嚓”锯木样声响叫做”天牛”的昆虫用来作为小手里的玩物以外,重要的头等大事却也是只剩下了”吃”—-桑葚真的也算是记忆里特别的滋味—-真气浑圆的孩子们吃多了会流鼻血。只是若干年后从《诗》的注释里才知道经不起诱惑的并非只有物资匮乏年代不谙世事之我们,如痴如醉地好上了这一口儿的,还有斑鸠这些个小东西。

对于因为必须适应诸般新生态里的诸多烦扰而被动早起方得静清者如我而言,入夏以后每天传入耳膜叩动心扉的第一声天籁便是窗外各种各样的鸟鸣,布谷、麻雀、喜鹊甚至乌鸦等等,老家乡村土话里则统称之为”虫意儿”。凌晨时分”虫意儿”的歌唱尤为悦动,婉转啁啾,此起彼伏,其中音调稍高、叫声响亮且不知疲倦地”ku-ku-u-ou”着的,就是斑鸠—-鸽子未出“五服”样的近亲。

煮茶听鸟鸣,诚然暗自契合了小可似乎生来就患得了的”社交恐惧症”,是日把盏诵诗经,”氓之蚩蚩”的模样却依然真切地搅碎了我那颗来之不易地沉静下来的脆脆弱弱的玻璃心。而因为临近繁殖期越来越频繁清亮的斑鸠唱鸣,更是一声声叩动着生于下庄的我”半瓶子不满”的五味人生。因为桑葚确乎是个好东西,而斑鸠却算不上,至少萦绕于我脑海里涤尽尘埃的那只不是。

对于接着地气儿成长起来的我们这些乡下孩子来讲,自然是对斑鸠们很不陌生。斑鸠属于留鸟,在我国境内广泛分布,栖息于多树地区,或在丘陵、山脚、平原地带,常结群活动,喜欢吃草木种子以及嫩叶等,并以细枝编织成平盘状的巢置于树木或灌木丛间。而且直到20世纪60年代,著名鸟类学家钱燕文在新疆地区的研究里还证明着有桑葚出现在斑鸠演绎进化繁衍生息了不知道多少个千万年的胃。

生物学角度属于鸽形目的斑鸠一类,虽然从外貌看起来与善于迷途知返的鸽子十分相像,但性情却与其截然不同。因为斑鸠似乎永远是喂不熟的,”漫地里烤火一面热”的你对它再好再亲再当回事儿,心眼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它,也不会认得出你一厢情愿地铺排的坦途归路。当然,倦鸟回林,究竟本性;好不容易逃脱樊笼的那个小小的它,也许压根儿就不曾想过回。

在下小的时候就养过那么一只羽毛都没长齐的斑鸠幼仔,已经不记得是哪个捣蛋小子从树梢上的鸟窝里掏出来儿的了。养鸽子而不能的我,当时可是宝贝得不得了,还常常把谷物之类的食物嚼碎了嘴对嘴地喂它,不曾想还真把它养大了。只可惜等到它羽翼丰满,我想当然地以为跟它熟络了,于是放松警惕忘关了笼子的小门,等到想起来去看时,早就鸟去笼空。

或许是由此自作多情样的旧怨,或许是乡村里太过于司空见惯,亦或许是因为斑鸠嗜食谷物也屡屡祸害田间,所以尽管其身影娇俏、鸣声宛转甚至能传录为曲,我却始终对其总心怀着一种味同嚼蜡的寡淡。尤其在诵读诗经时获悉其约略是出于本能而贪食桑葚及至沉醉的窘状,到底还是冲破了自以为对其生活习性颇为知晓的我富于想象的认知。

终是让我心存芥蒂无法释怀的那只“想要飞”并且“已经飞”走了的斑鸠,是否也曾酩酊于桑葚的醇香以至成了饕餮之徒的盘中美味,到底是不得而知,但是从”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的形象比拟和深邃讽谕,到”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的苦口劝诫与无奈叹息,《诗·卫风·氓》的章节里彰显的到底是鸟性还是人性,终究让我嗟乎失语。或许,诗经的现实主义精髓之一斑,亦可于此管窥。【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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