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共富,不可能。(怎么放弃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导读:随着对滴滴、阿里等大公司平台的垄断监管,政府层面已经释放出了明确信号:资本发展必须以国家利益、社会福祉为出发点和最终目标。这一点在最近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也再次予以强调:正确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促进各类资本规范健康发展。 对此,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国世界发展研究所前副所长丁一凡认为:“资本的逻辑是盈利,但我们要建设小康社会,要让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富裕,让我们为了资本而放弃自己的目标是不可能的”。 以下为观察者网专访内容:

【采访/观察者网 刘惠】

观察者网:中国对阿里巴巴、滴滴、教育机构和平台的监管措施,引发了市场的波动和短期经济震荡,比如软银暂缓对中国的投资,您如何看待近期对这些大型互联网公司的监管?

丁一凡:涉及到大型互联网垄断市场的监管,很多国家都想做,但只有中国做到了,美国也在讨论这个事,但是它做不下去。从这个角度来讲,互联网企业垄断市场的行为不是一个假设,而是一个事实,现在各个国家都看到了,不过是怎么做以及能不能做到的问题。

为什么要搞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必然要求一定的竞争,否则就没有意义了,竞争是保持市场动力的最主要的东西。而一旦发生垄断,就没有了竞争。这样会损害公平公正,长此以往,市场经营增加的利润将完全被垄断所侵吞,中小企业只能去分割那点越来越微薄的利润。这不利于整个经济运行,对于经济主体来说都不是很公平,所以要怎么样应对呢?一般历史上都是通过国家干预来做的。

为什么会有《反垄断法》?为什么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要反对垄断,就是因为大家都意识到,一旦出现垄断,市场将无法正常运转。过去的垄断是在生产的时候抓住了某种要素而把市场垄断,而互联网的垄断却是垄断下游和上游的关系,等于是一个垄断平台。这种垄断是一种新的垄断形式。

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中国已经开始行动,说明抓住了现在互联网垄断的本质。

观察者网:您认为这些监管可能产生哪些影响?特别是对整体经济的影响?

丁一凡:有很多层面的影响,一个是短期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还会引来一些质疑。人家会说你是不是对企业不友好了,我们的政府历来对企业比较友好,改革开放就是要鼓励企业和自由市场,现在进行监管是不是在干涉市场?

我觉得出现这些声音很正常,因为改革总会触及到一些利益集团,垄断者形成的垄断地位,赚到别人没有机会赚的钱,肯定是不愿意失去这种垄断地位的,于是说出这些话是很自然的。

放弃共富,不可能。(怎么放弃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网信办对“滴滴出行”实施网络安全审查。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我们有时候也会考虑:这些企业都做出过创新贡献,严加监管是不是会打击创新型企业?但别忘了,一个企业一旦变成垄断企业,它就没有创新了,也就不需要创新了。

恰恰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分辨清楚,以前有过创新的企业不见得永远创新,一旦达成垄断,它就不想创新了。全世界如此,历史上也如此,没有什么例外,不是因为它是技术起家,现在垄断了市场,以后就一定还会创新,没有这个道理。这就体现了政府干预的必要性。

监管长期来看形势向好。为什么政府要管这些垄断企业呢?因为如果能够打破这些企业的垄断,将会释放出更大的经济活力,在垄断夹缝里生存的一些小企业就获得了喘息之机,就活过来了,对这些企业来说是好事。

但是为什么我们很少听到这些群体的声音?因为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他们很少发声,也不掌握理论,所以我们经常感觉不到这些人的存在,但是他们一定会非常感激政府的这些措施,这些小企业会因此产生新的刺激,推动新技术的出现。随之市场会变得更活跃,更多的竞争和产品出现,对于消费也更为有利。

观察者网:您说短期内可能会引起市场恐慌,也有一些外资出逃的传言,对此我们是否要采取应对措施?

丁一凡:我认为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可怕,如果真觉得那么可怕的话,我们就跟世界上的很多国家没有两样了,就成了资本的俘虏。资本只要威胁一下,我们就俯首称臣。

现在,很多国家都如此,而恰恰中国不应该如此,中国也有能力不如此,在需要资本的时候我们可以跟资本合作,但一定要以双赢互利为前提。如果资本逼迫我们完全按照资本的逻辑来行动,我们是不干的。

资本的逻辑是盈利,但我们要建设小康社会,要让大家共同发展、共同富裕,让我们为了资本而放弃自己的目标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在这点上,中国有足够的能力,我们总结出了一些与资本进行周旋的经验。我们需要资本,但是不会被资本所控制。

观察者网:教育“双减”政策落地,教育培训行业受到影响,现在国家花大力气整顿教育市场,背后的考量有哪些?

丁一凡:教育问题涉及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行业,它跟我们的人口政策、整个历史阶段都有关系。现在,我们人口的下降趋势整体较为明显,如此下去,很快就会进入一个入不敷出的老龄化社会,经济发展的后劲和动力就成问题了,所以现在要鼓励生育,而混乱的教育市场会加重群众的教育负担,不解决这个问题,后面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必须从这里入手。

现在我们的教育市场发展得这么畸形,孩子们拼各种各样的班,父母之间也在拼,教育本身变了味了,不应当是这样的。当然了,我们对教育的整顿确实有点猛,按照中国的传统说法是“矫枉还需过正”,但如果不这么下狠劲,又调不过来。

观察者网:您觉得未来可能有哪些监管趋势和方向,是否可以细化?

丁一凡:我觉得很难细化,因为这些监管的原则大家都知道,只是过去的监管措施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落实,以反垄断为例,我们早就有反垄断的规矩,但这些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些事情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过去监管不太懂,尤其涉及到技术领域的更不好懂,很难一眼分清哪个是在发展技术,哪个是利用技术来垄断市场,后来我们逐渐明白了,所以我们开始监管。

在很多事情上,国家监管是后发制人的,如果把事情都全想好了才去监管,立法以后企业会千方百计钻空子,而且不可能事先就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到,中国的做法就是鼓励你先做,看到出了问题再立法纠正。

观察者网:因为互联网本来就是一个新兴产业,所以我们的监管势必会有滞后性。

丁一凡:对,不光是互联网,所有的新技术都面临这个问题,如果一开始就设立一堆规则的话,可能会阻碍新技术的发展。所以我们先发展后监管,其实也是为了给企业留出足够的创新空间。但如果企业以创新的名义绕过政府,形成了垄断,政府就要进行监管了。

观察者网:无论是保护数据安全还是反垄断,这些监管措施都会影响到资本市场,但我们的经济是越来越开放的,我们还要吸引外资,如何平衡开放、吸引外资和监管之间的关系?

丁一凡:吸引外资对中国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使中国市场产生鲶鱼效应,从外面引入一个强的东西,倒逼着国内发展。

开放一直被认为是可以促进中国改革的手段,开放可以激发内部市场,调动内部市场动力,未来也仍然会如此。但开放不是目的,只是一个手段。开放也不是全部打开,如果把窗子全部打开,苍蝇蚊子就都进来了,所以得一步一步地开,慢慢地开,在开放的同时不断地制造纱窗。

观察者网:欧盟和美国也有反垄断和数据安全调查,但明显欧盟的数字经济发展不如中国。请您分析一下,中国的监管与欧盟、美国的监管有何不同?

丁一凡:原理上讲没有那么多不同,实践上有一些不同。欧盟进行的监管主要是去惩罚美国企业,因为它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平台企业,这跟欧盟的整体环境有关——欧盟是个联合体,本身的市场有限,很难构成大的垄断市场,所以它现在针对的都是美国大企业,这些企业垄断了欧洲互联网,使得欧洲的小企业发展不起来。

放弃共富,不可能。(怎么放弃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欧盟正式对谷歌启动反垄断调查:涉嫌滥用领先地位。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欧洲国家的反垄断也成了美欧贸易摩擦的一个焦点。美国政府反对欧洲的这些措施,但欧洲人说,我整个的互联网市场,整个的这些门户网站都被你控制了,所以我不得不用反垄断的方法来控制你一下。但是反垄断之后,也没有看到欧洲有新企业发展起来。

美国也有点头疼,它要保持美国企业在国际互联网市场上的优势,一方面要制裁这些企业对国内市场的垄断,又要努力维护这些企业在欧洲的垄断地位,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矛盾。

欧盟只能靠惩罚来进行监管。对保护数据安全这一类的事务,中国比欧盟更有能力,我们不仅可以禁止滴滴这样的企业,也可以卡住特斯拉的数据传输问题。

观察者网:您刚才提到了资本垄断,近日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研究扎实促进共同富裕问题,研究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风险、做好金融稳定发展工作问题,如何看待政府监管和实现共同富裕的关系?

丁一凡:我们现在加强政府对市场的管理和监管,与当前所处的历史阶段有关,我们已经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现在要走向共同富裕,而目标的实现主要看如何执行举措。

过去,我们觉得不能讲资本,但没有资本又发展不起来,因为我们是一个发展中国家,需要借助资本来发展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要和资本“与狼共舞”。我们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需要资本就要想办法跟资本合作。

我觉得我们已经具备了利用资本加强实力和促进发展的能力,现在要回归初心,不能始终顺从资本盈利的目标发展,我们仍然希望与资本和平共处,但我们最终目的是实现共同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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